金农隶书轴

　　近日，浙江省博物馆举办馆藏明清书法精品展，此次展览以明清书法为主体，选取了70余位明清大家的74件(组)最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作品。当我们走进展厅，一部明清书法流变史就呈现在我们面前。

　　从展览中，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明代书法的发展脉络，初期的拟古守旧，中期的开始变革，直到后期浪漫主义的大放异彩的高潮。明人书法风格虽然有变，却都属于“帖学”的范畴，即以“二王”为源头的晋、唐、宋、元文人书风。

　　在明代首辅商辂的楷书册中，我们不难看到他亦步亦趋地学习赵孟頫的痕迹，但总体风格趋于率意和萧散的地方，似乎透露出明代文人特有的气质。到明中叶，以吴中一带书家为首的书法得到快速发展。祝允明、文徵明、王宠、陈献章等人以独特的吴门书风彪炳书史。在展览中，我们可以见到文徵明的一页行草书尺牍，爽利劲健，明代人的率意风气更加凸显。而大学者王阳明的行书诗卷，更加抛开拘束，在晋唐法度之外。

　　晚明兴起一股批判思潮，文人墨客个性得到了极大的解放，他们创下了一幅幅立意古怪、章法奇特、气势恢宏的作品。传统帖学精致、小巧的边界正被打破。邢侗、米万钟、张瑞图、黄道周、张瑞图、倪元璐等人，他们追求大尺幅，强烈的视觉刺激，满纸烟云，雄奇崛强，使书法原来的秩序开始瓦解。当我们面对展厅中的一幅幅巨轴大字行草，不难感受到那种惊人的气势。

　　也有进入清朝的王铎、傅山，面对复杂的政治变化、人生波折，他们的书法也延续了晚明书风的狂狷。而在康乾二帝的主导下，崇董摹赵、馆阁之风再起。刘墉这样的名臣兼书家，便兼具传统帖学的温厚，又带有自己独特的丰肥质感，“浓墨宰相”名不虚传。清代中后期，随着帖学书法的日渐衰落，碑派书家开始推动书法继续向前发展，篆、隶书迎来又一次高峰。

　　这与当时的学术风气息息相关。随着清代乾嘉学派的兴起，考证辩古之风起，学者们为考经证史的需要，竭力去收集金石、碑碣。于是，在追寻古法的基础上，清代篆隶书风兴起、流行并逐渐形成了一个以上古秦汉魏碑铭为取法对象、以篆隶楷为主的书法创作群体。

　　书法家们兼收博取，以金石入书，内涵筋骨、外曜锋芒，纵横捭阖、精力弥满，开辟了书法艺术新天地。金农、邓石如、吴让之、赵之谦、杨沂孙、吴昌硕等有清一代的名家，无不学碑有成。这些书法以对联、中堂为主，气势磅礴而又雅韵流动，富有所谓的“金石气”。

　　(文/郑成航)

　　原标题：帖学的率意与碑学的厚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