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予所收蓄永存吾土——张伯驹先生诞辰120周年纪念展”4月2日在北京故宫武英殿开幕;4月3日起至5月6日,展览对公众开放。由于不少珍贵文物尚处于休眠期,本次展览以复制品替代。而就本次展出的真迹来看,被认为是“李白传世唯一书迹”的《上阳台帖》无疑最受关注。这件国宝如何入藏故宫?而张伯驹又是何许人也?
该展策展人、故宫书画部副研究馆员郝炎峰介绍,本次展览以国有博物馆中经张伯驹先生鉴藏的古书画为限,分故宫博物院、国家博物馆、吉林省博物院三个部分,每部分之下按照文物的时代排序。展品数量达33件(套),被认为是张伯驹先生鉴藏书画的一次大汇聚。
张伯驹(1898—1982年),原名张家骐,河南项城人。虽然他颇工于诗词书画,对戏剧亦有研究,但最为世人所知的还是这位“民国公子”对收藏的痴迷。由于其所藏法书名画甚众,多为旷世绝品,张伯驹也被赞为“天下民间收藏第一人”。
文献显示,1926年前后,张伯驹开始收藏中国古代书画,至六十岁,经他手蓄藏的书画名迹,见诸其着作《丛碧书画录》者,便有118件。
这些藏品中包括,中国传世文物中最早的一件名人手迹——晋代陆机《平复帖》和传世最早的一幅独立山水画——隋代展子虔《游春图》。其余藏品,如唐代杜牧《张好好诗》、唐代李白《上阳台帖》、宋代黄庭坚《诸上座帖》、宋代赵佶《雪江归棹图》等,也都堪称中国艺术史上的重要文物。
张伯驹最初收藏出于爱好;到后来,他以保护祖国文物不外流为己任,甚至变卖家产,亦不改其志。他曾言,“予所收蓄,不必终予身为予有,但使永存吾土,世传有绪”。
其中,以购藏《平复帖》和《游春图》的故事最具传奇色彩。《平复帖》本是西晋陆机写给友人的信件,长不足一尺,仅九行草书。帖前有白绢墨笔题签,旁又有宋徽宗用泥金所书的瘦金体题签,下押双龙小玺。另外画面上有“宣和”、“政和”等历代的收藏印记。
20世纪30年代,张伯驹先后三次向溥心畲求购《平复帖》,最终以四万大洋成交。为不使之流失海外,张伯驹甚至将《平复帖》缝入衣被,片刻不离身。《游春图》传为隋代大画家展子虔所绘,画面题签为宋徽宗所书,自宋代以来流传有序。民国初年,此画落入古董商马霁川之手。马霁川要价八百两黄金,后经好友出面洽商,最终以二百两黄金谈定。张伯驹只好将弓弦胡同原购李莲英的一处占地十余亩的房院出售,但金额依然不够。交易过程中,马霁川以黄金成色不对为由,又追加二十两黄金。最终经友人斡旋,画卷归张伯驹所有,不足的金额分期再付。后来由于种种原因,也未再支付。
1949年后,张伯驹几次将藏品捐献给国家,这些藏品现主要藏于故宫博物院、吉林省博物院等处。故宫博物院共计收藏有张伯驹《丛碧书画录》着录的古代书画22件。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曾撰文指出,这些作品“几乎件件堪称中国艺术史上的璀璨明珠”。
其中,陆机《平复帖》、杜牧《张好好诗》、范仲淹《道服赞》、黄庭坚《诸上座帖》等8件古代法书精品是1956年由张伯驹、潘素夫妇捐赠国家的,国家文物局后调拨故宫博物院;展子虔《游春图》、赵佶《雪江归棹图》、唐寅《王蜀宫妓图》等是张伯驹让与国家,国家文物局收购后陆续调拨故宫博物院的。另外,故宫博物院还于1959年购买了张伯驹曾收藏的宋代赵孟坚《行书自书诗》。
不过,由于一部分珍贵文物尚处于休眠期,本次展览无法展出原作。为保护文物,陆机《平复帖》卷、展子虔《游春图》卷、杜牧《张好好诗》卷、范仲淹《道服赞》卷等用复制品替代展出。
而就本次展出的真迹来看,被认为是“李白传世唯一书迹”的《上阳台帖》无疑最受关注。
该作草书5行,共25字。引首为清高宗弘历楷书题“青莲逸翰”四字,正文右上宋徽宗赵佶瘦金书题签“唐李太白上阳台”一行;后纸有宋徽宗赵佶,元张晏、杜本、欧阳玄、王馀庆、危素、驺鲁,清乾隆皇帝题跋和观款;卷前后及隔水上钤有宋赵孟坚、贾似道、清内府、张伯驹等鉴藏印,可谓流传有序。在故宫官方微博的介绍中,这件作品被评价为“用笔纵放自如,快健流畅,于苍劲中见挺秀,意态万千”。李白《上阳台帖》系张伯驹赠与毛泽东主席,1958年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办公室将其调拨故宫博物院。
本次展览中,自吉林省博物院借展的14件(套)文物均为原作。张伯驹1962年前后到吉林省博物馆工作,任副馆长。吉林省博物院陈列部馆员张磊日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,张伯驹奠定了吉林省博物院的书画收藏基础。“他在离开吉林省之后,把身边最后的一批文物捐献给了吉林省博物院。”2013年,单霁翔曾撰文表示,今天这些藏品能为中华民族所共享,“张伯驹居功至伟”。“对于张伯驹的贡献,故宫博物院一直感念于心”。“故宫博物院将永远铭记这位一生为国宝永存神州,做出了非凡贡献的传奇人物。”